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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根树的叶子呈现出完美的椭圆形,道道叶脉主次分明,又都显得十分深刻而清晰。
真是漂亮的树叶,可惜却有着强烈的毒性,阿伦想。
又忍不住记起英俊的吉斯·瑞恩男爵,迷人的风度之下却是险恶的心肠。
他暗自感叹,难道美丽的东西,大多都是带着毒液或是尖刺的么?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友好。
渐渐安静下去的雨声打断了他的感慨。
阿伦略微回想了一下,确定他在这棵树上已经待了有大概四个整时了,为了安全,他必须转移了。
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他沿着树干,快速地滑了下去。
这一手爬树的本事,还是这两天才熟练起来的。
稳稳地落到地面的落叶上,阿伦顺手扯过一条新生的藤蔓。
确认过叶子的颜色和纹理后,他一把撸下了所有叶子,在手中揉了几揉,开始往身上各处涂抹。
刺鼻的草叶带着淡淡的腥臭,他却好似没有闻到一般,动作十分利索地完成了工作。
这玩意儿虽然难闻,不过驱蚊效果倒是不错,而且抹到身上没什么感觉,是阿伦几天里试过的植物里效果最好的了。
少年把自己裸露的皮肤涂成了绿色之后,缓缓在树木间行进起来。
苦沼中的树林间,灌木和杂草都很少,但是顽强的藤蔓并不少,这些植物也给数目众多的蛇类提供了庇护。
在移动中,阿伦必须谨慎地分辨出差别很小的两者,因此走得很慢。
他所在的区域似乎离泥沼还不太近,半空中飞舞着的有毒的昆虫很少,这倒是利于他的生存,却也说明他跟同伴的相遇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阿伦沉默地走在枯枝败叶和错综复杂的树藤之间,右手紧握着匕首,左手抓着一根和他差不多高的树枝。
天仍然很阴沉,他的心情也不太好。
瞥到前面有一条棕色的花蛇,少年一棍子把它挑了起来,在空中斩成了两截。
未知的前方令他感到无比压抑,这条无毒蛇因此遭了殃。
但下午时分,阳光重新穿破了厚厚的云层,在林间留下了斑驳的碎影。
迎着阳光,强忍着啃下了一块树藤芯的阿伦这才发觉,他断断续续地向着西边走了一大截路。
至于原来的方向,是绝不可能找得回来的了。
看着身边明亮起来的树干,阿伦有些懊恼。
这一路竟然因为紧张而忘记了做下标记,这下只能不断向北,以求走出苦沼了。
他从身下的树叶间站了起来,掏出匕首,在身后的树上刻了个数字一,然后退后几步,确定刻痕足够深,把匕首收了起来。
本来按他的意愿,能刻个名字什么的再好不过,但是阿伦并不能读写,自己的名字虽然会写,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却有些羞于见人。
做完这些,阿伦再一次开始了和绿色环境的斗争。
走了一会儿,他却回忆起以前在南界堡的时候,曾经做过的切牛肉的工作。
一整头牛的带骨牛肉扔到帮工面前,要求在一个整时内便切割干净,肉块重量还要基本相当,便于出售。
那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整个的精神都投入到其中去,眼睛不停地看,脑袋不停地算,手上还要不停地动作。
摇了摇头,阿伦强迫自己收回发散的思想,集中精神。
他发觉今天自己走神的次数格外地多,因此心下不由得有些担忧,身体的疲劳可以通过休息来恢复,但精神上的疲劳很可能下一秒就要了他的小命。
这个时候,阿伦隐约听到了几声树枝被拨动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东边。
而且听起来好像还有树枝折断的咔嚓声。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机警地马上开始往一颗大树上爬。
一边逐段逐段地向上移动,一边继续听着东边的动静,阿伦确认,不是自己走神幻听,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正向着这边来。
没错,正是向这边来,少年感到十分无奈。
听到树叶剧烈晃动,树枝折断的声音越来越大,阿伦的身体紧绷起来。
他把目光投向东面的树木,却还看不到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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