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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师父是要检查自己的活干得如何了,估计又要挨打了。
王家后院居然有大大小小,形态不一的九口棺材,呈环形停放。
不过,这些棺材都不是成品,不是少了棺盖,就是棺板不全,还有的没有上漆或没有刻纹。
九棺中间,一个驼背的黑衣老者,头发花白,背对着阿木,满是老斑的手上中握着一根三尺长的乌黑发亮的藤条。
他便是王绝。
看着王绝尤其看着是那藤条,阿木不由咧咧嘴。
十二年来,这是阿木印象中最深刻的东西,比那些棺材还要深刻。
“师父!”
阿木站在王绝身后,毕恭毕敬。
“嗯!”
王绝应了一声,回转身子。
柳镇人没人知道王绝的年纪,阿木也不知道。
王绝双鬓斑白,容颜苍老,眼神也似乎有些黯淡浑浊。
王绝,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今日的工做得如何了?”
王绝咳了一声道。
“刨了这个板子!”
说着阿木把手中那块松板递了过去。
王绝没有接那个板子,只是扫了一眼,淡淡道:“松木,虽不是上品棺木,但你这块板子做得也算不错,难得也有一丝灵性。”
听着王绝的夸奖,阿木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反而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师父定有后话。
果然,王绝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块松木灵气本在根部,却被你弃而不用,实在可惜!”
听了王绝的话,阿木只能心中苦笑。
从阿木六岁开始学做棺,无论他选取什么材料的什么部位,王绝都能一眼看穿,从未失误,而且总能一下指出阿木的问题所在。
阿木手中的这块松板,确实是用弃了根部的松木所做,原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带有一丝灵气的松木,可没想到居然失了绝大部分的灵性。
“阿木知错,愿受责罚!”
阿木低头道。
来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打准备,阿木也不多说。
“该打!”
王绝用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阿木,也不多言,单手举起手中黑藤条。
那黑藤条映着日光,闪着黑华。
十二年来,几乎每次要打的时候,都是简单对话,然后便是噼啪之声。
师徒二人似乎保持着一种莫名的默契,王绝打得利落,阿木总是沉默。
“啪——”
的一声,黑藤条已重重地落在阿木的背上。
可阿木神色不变,那一记藤条像是没有打在他的身上。
“啪啪”
又是两下,阿木神色依旧如常,嘴角似乎还微微上扬。
王绝冷哼了一声,手上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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