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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墨长风愤怒地骂道,“尖酸刻薄尖牙利嘴,我墨长风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不孝女!
彩衣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就这么跟她说话?”
“长辈?”
墨卿砚顿时像只浑身带刺的刺猬,烛光下她的眼睛有些发红,“妾通买卖,不过一个姨娘,算我哪门子的长辈?我正正经经墨府嫡出小姐,忠信侯府表小姐,竟然要认一个歌姬出身的姨娘做长辈?爹爹,您的书都读进粪坑里了吧?”
“荒唐!
粗俗!”
“是呢,可不就是粗俗么?但我有自知之明,不会明知道会丢了脸子还赶着上门去人家面前卖弄诗才班门弄斧,丢了您探花郎的脸。”
墨长风气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柳姨娘一见不好,赶紧上前给墨长风顺气,同时趁机数落墨卿砚:“三小姐,老爷好歹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她说话?若是气病了老爷,回头让外人知晓了,只当你不孝顺,还怎么给你相看人家?”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教训我?”
墨卿砚尖利地叫着。
“我……”
柳姨娘顿时住了口,一脸委屈地看着墨长风,果然换来了他新一轮的勃然大怒。
几人的争吵早就惊动了旁边厢房里的四娘和六娘,两人一前一后地赶到,一左一右扶着墨长风,学着柳姨娘的动作给他又是拍背又是抚胸。
“三姐姐,这可是我们的父亲,你怎么能对他吼,哪个府上都没这样的规矩!”
六娘眼眶里莫名其妙就出现了眼泪水儿,还很有技巧地顺着眼眶打转,就是不掉下来。
春菊看得大开眼界,对着自己的大腿狠掐了一把,生生逼出了眼泪,也想把这神奇的招数给学会,回头再让外院的小厮办事准能更加顺利。
“今日你不就见着了?”
墨卿砚无所谓地瞟了她一眼。
横竖这样的争吵从记事以来就发生过无数回,她甚至连“不做你的女儿”
这种狠话都放过,今日这点小吵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晚饭前的开胃菜罢了。
“滚回你的屋子里去!”
墨长风气得甩了下自己的手臂,“给我抄百遍女诫!”
又是这一招,墨卿砚觉得很是无聊。
《女诫》这东西自从二三十年前被如今麓久书院的院长夫人批骂一通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后,如今这京城里已经没多少人家会把这本书处处挂嘴边了。
墨卿砚打了个呵欠连告退都没有就径直从这群人身边走过,末了还轻飘飘甩了一句话:“春菊,把我箱子里锁着的《女诫》抽一百份出来送到爹爹书房去。
哦对了,回头让淡烟和流水再抄一百份出来备用,横竖她俩整天闲着也是闲着。”
“好嘞!”
春菊兴冲冲地跟上了墨卿砚。
能跟长辈顶嘴成那样的,全府就俩人,一个大小姐,一个自家三小姐。
春菊看着墨卿砚的背影眼中满满的崇拜之色:小姐真是太有气势了!
“……孽女!”
墨长风对着墨卿砚渐渐远去的身影,重重扔下这句话。
这个孽女,生来就是给他气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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