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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都觉得丧尸应该是不会流血的--哪怕这个结论得出的武断了一些,但是事实上,这确实是很多人的共识。
甚至在某段时间里,连楚墨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他现在看着自己手臂上在不住的出血的伤口竟然有种很惊奇的感觉。
当然啦,事实上他们都知道,丧尸当然是会流血的。
当你用手中的刀锋切入丧尸的肌肤时,伴随着他瞬间猛烈猛烈起来的攻击的,一定会是突然晕染开来的血液。
只要被切开了血管,哪怕是丧尸,也阻止不了本能的出血。
只是……这好像是所有人都有意忽略的事。
其实楚墨总是怀疑,人类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说服自己,不对丧尸有任何心软的可能。
毕竟那些丧尸,可还是长着一副完全人类的模样,他们甚至可能是刚还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朋友,甚至亲人、爱人,若不说服自己他们早不是那样了,谁能毫无心理阻碍的下得了手?
只有刻意忽略某些预示着丧尸仍“活着”
的征兆,他们才能心安理得的下手。
因为正常人都是会流血的,所以人们告诉自己丧尸是不会的,哪怕他们曾无数次见过他们在自己眼前血流成河;
因为正常人都是会有记忆的,所以他们告诉自己丧尸是不会保留的,他们早已忘了自己,所以他不会对自己心软,所以他们也不能对丧尸心软,哪怕不久前他们还曾花前月下,或者举杯对饮;
……因为正常人是会有感情的,所以人们告诉自己丧尸是不会的。
所以丧尸不会伤心、不会痛苦、不会绝望;所以哪怕再如何辜负他,他都是该没有感觉的。
“手。”
“嗯?”
楚墨一愣,一直盯着自己手臂的视线上移。
楚墨抬头,正看见慕寒远现在他面前,面无表情,手里拿着纱布、酒精和红药水一下子有些反应不及。
“……”
慕寒远看了楚墨一眼,蹲下身,伸手拿过楚墨的右手臂,皱着眉撕开他的衬衫袖子,动作却是轻柔,“不痛吗?”
“……痛。”
楚墨的手臂上满是被丧尸的利爪撕裂的伤口,血肉模糊的,看起来颇为可怖。
楚墨低眉看着慕寒远为他清理伤口时微垂的眼和紧紧皱着的眉头,静默了半晌,突然开口:“疼……很疼。”
慕寒远的手顿了一下,他抬眼看了楚墨一眼,又面无表情的低头,不发一言,动作却是轻柔了很多。
楚墨也不说话,只是半坐在地上看着他。
片刻后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阿墨?……很疼吗?”
躲在一旁的肖语瞬间紧张起来,她看着楚墨手臂上的伤口,伸出手指似乎想碰一下,却终究下不了手,“疼的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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