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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暗云泼墨,阴风阵阵,严寒山的脸色也如外面般阴沉,但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推开了暗门,王献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当在里面听完王献说完以后,严寒山连忙回道:“这……老夫已数年不下笔,恐怕不能令娘娘满意。”
紧接着一个金边大箱子马上摆在他面前,王献说:“可是太后娘娘敬仰夫子的文采,十分想求得夫子最后的亲笔之作——无论出多少重酬。”
严寒山道:“老夫晚年一直如此清贫度日,早就习惯孜然一身,如此赏赐,倒叫人惶恐。”
王献侧目示意,三个大箱子又放了上来。
“老夫如今在墨轩阁谆谆教诲每一位求学的年轻文人,可并不是为了这一点银子。”
他甩袖,厉声道。
“夫子文学造诣登峰造极,岂止写一点银子就可以请得夫子出山?”
王献道,“太后早知夫子秉性刚烈,如寒雪腊梅,青竹傲骨,对阁下提到银子只会有失风度,但是太后京城里最赏识的诗圣就是夫子,若此次太后送别爱臣上没有夫子亲自出笔,那么一切他人的诗词都会显得索然无味。
只有夫子下笔写赋,也唯有夫子这般在京城诗上名留青史分量的人,才能令太后觉得对得起送别的重情。”
严寒山摇头:“老夫承蒙太后欣赏,可是这写赋……老夫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下过誓,此后永不动笔!”
说罢,皱着眉头,目光在银子上反复打量。
王献再让人抬来好几箱,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的人:“那么这些呢?”
“老夫已经说过!
银子乃身外……”
严寒山话音未落,箱子打开,金子分外刺眼,亮得这间暗沉的内室蓬荜生。
所有光均聚在他的目里流动,令这个大诗人沉默不语地站着,眉头边的褶皱却都全部融化开来,背着光的表情开始微变。
王献伸手合上它们,暗室内又回到了被昏暗笼罩之中。
他道:“若是夫子实在不愿出山,太后也不能强求。
只是可惜他日留在史官笔下记录的那篇被太后赠予李司直的文赋,不是夫子所出。”
王献的手在黑影里轻轻罢手,很快周围的宦官上来一一将它们端起,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一把手,扯住了一个小宦官瘦削的胳膊。
“且慢,”
严寒山道,“老夫有了别的打算。”
说完,他甩了甩长袍,挺直腰板,一派高风亮节的文人气场,问道:“娘娘需要老夫写些什么?”
看着他这般模样,王献在阴影里嘴角一抬,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而严寒山目光只注意在那些箱子上。
“太后要让写的,对于夫子来说就太易如反掌了……”
王献语气深长地说。
不出半个时辰,一切都已交代好。
王献给了严寒山那张沈淑昭写的纸,道:“夫子定要保守好这一密事,凭夫子的名气和子弟,日后会有更多人效仿于您。”
严寒山平淡如水地点头:“老夫懂。”
“不打扰夫子了,夫子不必相送。”
王献说完以后,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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