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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说得是。”
王婠依旧面无表情。
荆词的屁股坐在双腿上片刻,腿有些发麻,悄悄挪了挪。
“坐好了,坐要有坐相。”
老太太语气颇为严厉。
老太太随即叹了口气,一副无奈模样,“罢了,不能揠苗助长。
我看……繁荣,去把针线拿来,让四娘子从穿针线开始学习。”
众人闻言颇有看好戏的意味。
老太太身旁的丫鬟垂首领命,不一会儿,呈了几团线过来,以及一百细针。
“四娘,今晚你将这一百枚针穿穿看,看要多长时间。”
荆词顿住,老太太成心整她不成?
“快啊。”
老太太催促。
荆词讶异,“现在?”
老太太对另一个丫鬟道:“昌盛,你看着时辰,看看四娘子穿线功夫究竟怎样,见微知著,也就能推测出女红水平了。”
荆词心底蓦地升起一股怨气,既然说了不通女红,还有什么好测的,明摆着就是故意为难。
她挪了挪腿,双腿已经彻底麻了,难受得不行,再看着丫鬟呈到眼前的针线,欲哭无泪。
荆词缓缓拿起一枚针,唉,若要全部穿完,得穿到什么时候……
“天色晚了,你们早些回去歇息吧,由我监督四娘即可。”
老太太笑着对众人道。
众人瞟了眼座榻上垂头丧气的荆词,神色各异的起身,一一告退。
荆词眼巴巴地看向王婠,只见她头也不回地离去,更别提为她求情了。
李谌反倒冲她扮鬼脸,嘻嘻笑着出去。
本来日日上文漱斋就够折腾了,今日登乐游原颇为疲惫,刚回来来不及沐浴又被叫来娓院,如今还被“罚坐”
和穿针,她早已脑子发混、双眼发昏,坐都快坐不稳了。
拿着针线的手指不停地颤抖……
腿部已经全无直觉……
她最后索性放下针,理直气壮的开口,“荆词不通女红,眼神不好,穿不了。”
站在一旁的青女眉头微皱,心里不觉担忧,四娘这般反抗……只怕一夜都有苦头吃了。
老夫人见着她如此举动,愣了愣,并未恼,反而哈哈笑了出来。
“当年我入杨府,何尝不是不通女红,老夫人就是这般叫我穿针,我也没穿。”
老太太一双沧桑之眼出神,似在回想,“唉,算来都五六十年了,在杨府深居,也不知外边是何天地。”
想来,她位处妾室,生下杨府独子,老夫人想将她扶为正房,便以大家闺秀的标准重新塑造她,这期间的苦头啊,数都数不清,最终,她还是未被扶正,阿郎去了,主母去了。
儿子当家后,迟迟未生子,她不得不为杨府谋划,祖宗留下的根基和家业,她哪敢断送……一晃竟已五六十载。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老太太笑而不语。
荆词又挪了挪腿,眉头紧皱。
“乐游原好玩吗?”
老太太瞟了眼她,对她强烈的不适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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