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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老王尚在,但是整个漠北王庭实则已经大半落入拓跋淮安之手。
他怎能不怒?又怎能不气?
李瑞祥得令,片刻也不干耽搁的就下去传旨,整个御书房内外的气氛瞬间冷凝,人心惶惶之间又似是冷肃的厉害。
褚易民第一个不可思议的开口道:“这怎么可能?六日前他才离京多久,怎么就——”
话到一半,他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铁青的猛地闭了嘴。
是了,拓跋淮安没有通天遁地之能,更不能是插了翅膀飞回去的,这么快就传来漠北王庭被他控制的消息,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根本就不是大婚当日离京的,而是早就逃出生天,先行回了漠北。
如果他是那当天走的,拓跋云姬说她不知情还有情可原,可他分明是提前走了五六天了,这么长的时间——
拓跋云姬那女人分明就是和他里应外合,将皇帝给戏耍了!
皇帝咽不下这口气是一定的!
大殿当中的气氛一片肃然,包括褚易安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敛声屏气,谁也不去触霉头。
夜幕楚临,整个京城都一片阴霾笼罩。
“马失前蹄,陛下此生运筹帷幄,自认为这天下万般皆都掌握在他手中,这一次势必要龙颜大怒了。”
皇宫正南门外的岔路口,褚浔阳裹着厚厚的大氅目送那一骑快马飞速驶入宫门,唇角扬起一抹微凉笑意。
“战场上犹且没有常胜将军一说,更何况是玩弄阴谋者!”
旁边延陵君懒洋洋的坐在马上,垂眸把玩着手里马鞭,“他纵横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尝一次自酿的苦果了。”
褚浔阳的眼睛眨了眨,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就是话锋一转侧目看向他,半调侃道:“我记得有人曾经对我说过,男人都不喜欢玩弄权术的女人,而我这一生,已经注定不会抛开这些了。”
这话,是褚其炎说的。
那时候他半真半假的对她说了这番话,她也不过一笑置之。
现在想来——
确乎,也是带了个警告的意思在里头的。
延陵君对苏皖和褚灵韵的那些伎俩一直都是毫不掩饰的厌倦,却唯独是对她一味的纵容,这样的区别对待,有时候叫褚浔阳想来就有些忍俊不禁——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亏得他还能这般理直气壮!
延陵君抬眸看她,却没有如她预料之中的那样调侃着与她插科打诨。
他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的问道:“若是现在我让你罢手,从这些权谋算计当中抽身而退,你会答应吗?”
褚浔阳微微一愣,随即便是坦然一笑,摇头道:“自是不能的!”
“为什么?”
延陵君道,神色之间还是极为认真的模样,“这些争端算计,难道就是你心之所向?我是不喜欢这些,那么你呢?”
“我?”
褚浔阳抿抿唇,唇角扬起的戏谑笑意慢慢敛起,蕴藏于眼底最深处,她移开眼睛,看着身后笼罩在暮霭层层之下的华丽宫阙,“不管喜与不喜,也都避无可避。
如今,我要争的,不是这山河天下,而是属于我父兄的家和国!”
她的父亲是东宫太子,不上位,就唯有身死!
有人说争名夺利,其中种种算计总需要费心取舍,但以生死为准绳——
一切就容易解释的多!
若不是身陷其中,她才不管这天下大局如何变动更替。
可是如今身在局中,却已然没了她退让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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