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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谨容是知晓听雪阁外的梅花的,不但有腊梅,还有红梅,可以从初冬一直开到冬末。
她刚嫁过来的那一年,也曾和陆缄在里面夤夜听雪,又从梅花上扫了雪埋入树下,留作烹茶之用。
但第二年,那装满了雪水的翁却被人给忘了。
林五突然望着林谨容嫣然一笑:“四姐姐,真的挺香的。
上一次陆二哥还领了我去扫腊梅上的雪。
那雪是香的,他说明年烹茶给我喝。”
林谨容瞟了林五一眼,淡淡地笑了。
其他她也许会争,但这个人,她一定不会争,非但如此,今日她还要做一件让林玉珍和陆云讨厌自己的事情。
林五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在林谨容那清亮的目光下有些无所遁形,竟不敢再与林谨容对视。
却听身后的林七突地一笑:“哎呦,这么一说,我也想喝梅花上扫下的雪水烹的茶呢……四姐姐,你那么爱茶,不知你那里有没有这样的水?”
林六道:“算啦,四姐姐那里就算是有,滋味儿和姑母家的这个必然也不一样的。”
林七道:“那我得去和姑母说,请二表哥烹茶给五姐喝的时候,也捎带上我们。”
林六捂着嘴笑:“这丫头,就连杯雪水烹的茶也要叫花似地去和人要,你真是我们林家的姑娘?也真好意思。
别说我认识你哦!”
双胞胎你一句我一句冷嘲热讽地说得热闹,林五却听得怒火中烧,僵着脸道:“六妹和七妹说话真有趣……”
林六和林七同时哈哈一笑,齐声道:“可不是有趣?”
文氏蹙了眉头道:“谨言慎行!”
几个女孩子方悻悻地住了口。
不多时,一股腊梅特有的幽香扑鼻而来,这意味着听雪阁快要到了。
林谨容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理了理腰间的宝石流苏禁步,回头去看。
但见一团雪呼啸而来,狠狠砸在给她撑伞的婆子肩头上。
那婆子“哎呦”
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却又被紧随而来的另一团雪砸在了胸前。
敢在这院子里如此胡来的,除了陆纶,再不作第二人想。
那婆子一边去抖衣上的雪,一边大声道:“五少爷,休要玩闹,当心惊了客人!”
话音未落,又是一团雪迎着她的面门飞来,惊得她什么都顾不得,赶紧举了手里的伞去挡雪。
雪团团得松,砸在伞面上四处溅开,落在林谨容的脖子里,冷得她打了个激灵。
荔枝和桂圆忙凑上前去,替林谨容清理脖子里的雪。
那婆子忙告罪:“奴婢该死!”
又抱怨,“这五少爷真是顽劣!”
林谨容笑道:“不妨事。”
当年也是如此,陆纶这团雪要再不出现,她还觉得奇怪呢。
她目光一转,就在不远处的冬青树后发现了一身蓝衣,探头探脑,耳朵上带着两个毛茸茸护耳的陆纶。
看得出他是早有准备,脚下堆了一大堆雪团,就等着她们过来好发动袭击。
陆纶得意地朝林谨容挤挤眼睛,两手一扬,又是两团雪呼啸着飞了过来,这次是朝着林谨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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