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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你健军哥哥还没来,你现在还不能吃饭。
等他来了再一起吃。”
奶奶没好气地对着想要盛饭的我说道。
大多数时候,奶奶都叫我男孩。
奶奶一直觉得女孩子是一种污秽的存在,她们到了一定年纪会来身子(月经在乡下人的俗称)。
不干净,就连鬼神都怕见血污,
容易见血发嗔。
鬼神嗜血食,见血起贪,可是生理的经血,不是鲜血,总有种作弄,侮辱女性的作为。
而我的奶奶则是虔心侍奉菩萨的卫道士。
佛应该是慈悲的、宽容的,他会用心接纳每一个诚心向佛的人。
而我们纠结女性的月经亵渎了神灵,我们是不是把佛理解过分人性和市侩呢。
过于讲究这些就有点教条和形式主义了。
这是糟粕,理应被摒弃。
奶奶她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大千女性中的一名。
老女人又何苦为难小女孩。
因为这些因素,在我长大以后,很怕会初潮。
而当时稚嫩的我,也打从心里觉得这是一种秽物。
健军哥哥上小学六年级,和我在一个学校。
乡下条件差,幼儿园与六年制小学是建在一起的。
而到了我快上三年级时,村上的小学就再也办不下去了,我这代人只能走三里路的小路去上莫村莫家小学借读。
出校门时,正好看到六年级那帮刺球男,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伸出手。
只见一个横眉竖眼的男老师面孔十分严肃,简直像生铁铸成的,拿着一根陈旧的竹丝棍子毫不留情在他们每个人的手掌心,
啪啪~~~啪啪~~~好几下。
我像个傻子一样注目着这一幕。
而健军哥哥则哆哆嗦嗦地站在长龙一样的队伍末尾。
那个男老师感受到了我的惊惧的视线,瞪了我一眼,脸色像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
妈呀,那不是庞璐家的魔鬼老爸吗!
庞璐今天肿着的单眼就是收了他老爸一巴掌。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受伤,视力下降的原因,在上一年级时,她就成了班上唯一框着一副粉色小眼镜的学生。
此地不宜久留。
我连头也没回的跑到了姑妈家。
爸爸在外地做小工,妈妈在娃娃厂挣着不如外面捡垃圾多的钱。
做的不亦乐乎,除了大清早和傍晚几乎看不见她的人影。
我的中餐就只好在姑妈家解决。
每学期我家都称足够的米,让奶奶烧给我吃。
奶奶一直不许我盛第二碗饭,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吃饭不许我嚼,让我直接吞,因为建军哥哥这样吃饭,我要和他一样。
大家都是像人民币看齐的。
怎么就我另类。
幼儿园本来中午放学就早那么一刻钟。
而健军哥哥躲在队伍的最后,不要想肯定要磨蹭个把“小时”
。
哥哥在学校被老师教训的事,我是不会像长舌妇一样抖给奶奶听的。
免得奶奶要要把我牵扯进去,絮絮叨叨。
“奶奶,老师打我。”
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健明哥哥终于回来了。
聋拉着脑袋,伸着细脖子,像个耍把戏的猴子一样地扑进了奶奶的怀抱里。
奶奶心疼着看着哥哥手上一道道被竹鞭抽出的青紫的痕迹,心疼极了,“哪个杂种小子敢打我的宝贝孙子,奶奶帮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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