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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兆容一脸嫌弃,啧啧乍舌。
“噎啊噎啊,当然没有嫂嫂的长粒米颗颗饱满、粒粒分明、口有余香啊。”
她毫无仪态地坐在灶台上,两只脚晃啊晃的。
“死丫头,那你怪得了谁?你当初要是肯嫁进陈家多好,犯得着窝在这儿啃冷馒头吗?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是不肯嫁人,简直是来沈家讨债的,讨债鬼!”
吴兆容提起她,又一肚子火。
沈月然眨巴眨巴眼睛,“我是来讨债的,嫂嫂就是来还债的。”
吴兆容横她一眼,嘟囔道,“这话还就说对了,我真是上辈子欠了沈家,这辈子受尽了委屈。”
沈月然哈哈大笑,“那为何嫂嫂越还越丰腴?难不成‘债’全变成肥肉又还给了嫂嫂?”
她说得是实话,吴兆容比起五年前,人又显得圆润不少。
“死丫头!”
这个朝代并不以胖为美,女子的胖,尤其是贫寒人家妇人的胖,通常被视为好吃懒做的象征。
吴兆容一向忌讳外人说道她的身材,这会儿被沈月然当面奚落,更是气急败坏,敢怒不敢动手地直跺脚。
“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来!
整日里什么活儿也不干,倒学会了尖酸刻薄,不学好……”
这时,房外传来一串急促的叩门声,和一个妇人嘹亮的声音。
“沈家嫂子,在不在,在不在,回信了,回信了!”
吴兆容似乎等待来人许久,她没有半分的迟疑,上一秒还骂骂咧咧的嘴脸,下一秒变得心花怒放。
二话不说,跑出厨房,连声答道“来了,来了”
。
刚跑出两步,又折返回来。
“喂,死丫头,待会儿去梅家拿余饼,要是晚了有你好看!”
沈月然冲她扮个鬼脸,继续啃手中的冷馒头。
吃完最后一口,喝两口热水,拍了个嗝,拿起一只布口袋,向不过十米外的梅家饼铺走去。
文池的地理面积不算小,但是县内大多是蜿蜒的水泊,所以百姓基本上聚集在驿站的东南,形成一个居民区。
住得密集,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安定,便利,有人气,比如现在,午后的黄櫨泥路上,发出新芽的胡杨树下,三三两两的妇人、老人、孩童聚集成群,各自聊天、嬉笑、追逐,好不热闹。
坏处自然是应了一句老话“人多是非多”
,尤其对于沈月然这种恶名远扬的人来说,每一次外出,用枪林弹雨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呀,懒丫头肯出来走动了,啧啧,稀罕。”
一个妇人大声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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