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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泉不大,约能容纳七八人,水面升腾起白雾,丝丝缕缕,仿若云絮。
周遭是蔓生的植物,星星点点开着花,如烧的晚霞之下,煞是美丽。
“小凤凰,不下来泡泡吗?”
晏无书坐入泉间,身上衣物除去,露出线条流利优美的手臂与上半身,见萧满还站着,笑着问道。
萧满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看向漂浮在中央的蛋,问:“你要把它放置于此,待到全然破壳?”
“那样未免耗时过长。”
晏无书摇头。
“你打算如何?”
晏无书:“它不会时时刻刻释放这般浓郁的灵气,等这一阵过去了,便回去。”
萧满的神情变得有几分难言:“再变浓的时候再回来?”
这话问得一针见血,晏无书飞快把托盘上的他儿子给弄到身前:“稍等片刻,我和儿子打个商量。”
萧满环顾四周,夫渚破壳,这里本就浓郁的灵气几乎冲天,纵使无风,藤蔓与花枝亦不由自主摇曳,仿佛醉在了里面。
是极佳的修行场所,若是干站着,当真浪费。
思及此,萧满走入灵泉中。
晏无书以神识同夫渚交谈,稍隔一阵,抬头:“儿子说它可以……”
话到一半,却是顿住,面上露出惊奇之色:“小凤凰,你泡澡不脱衣裳?”
“与你何干。”
萧满面无表情说道,“它说了什么。”
“儿子说它第一道裂缝生出时,灵气外溢无法避免,但接下来的能憋住——可憋七八日。”
晏无书笑道,“那时我们已回孤山。”
萧满“嗯”
了一声,垂下眸。
他坐在晏无书斜对面,身上衣衫被水湿透,素白变成了透明,紧紧贴在身上,将线条勾勒无余。
从背后垂下的乌发散在水面,随着水波起起伏伏,而水中,白袍飘起又落下,回拢再散开,将腰身收得更窄,简直不堪握。
却是眸眼低垂,神色冷清,半张侧脸隐没在欲燃的余晖中,漂亮得不似人间之物。
晏无书看着这样的萧满,心间生出几分燥意,舌尖轻轻一动,顶了顶上颌。
但此时此刻,此间此景,他不敢妄动。
有花枝拂过水面,抖落香风。
遥远的地方夕阳转斜,渐斜渐沉,终至坠落。
萧满自然不会放过此间的静谧,吸纳天地灵气的同时,在心中琢磨要如何对付别北楼。
那人不过归元上境,是如何强至斯的?他以曾经太玄境的眼力都无法看透。
琢磨着,萧满身前漂来一方托盘,他本以为是在水中玩耍的夫渚,余光一扫,竟是一个酒瓶,一只酒杯。
他眼皮一挑,看向斜对面的晏无书。
后者笑了笑:“葡萄酒,已醒过一阵了,甜的,不烈。”
甜,不烈。
这并非晏无书饮酒的喜好,他一向偏爱烈酒,最喜苦酒烧过喉头的感觉。
因为那样刺激。
或许是灵泉泡起来太舒服,或许是星光月光洒落水面,寂静美好,萧满看着眼前的酒,难得对晏无书多说了些话。
他道:“何必如此照顾我的口味。”
萧满的语气一如既往平静,却令晏无书想起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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