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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里白鸭突展翅扑水,嘎嘎叫起。
云崇青眼睫一颤,扭头看向左,丈外一影倒在河面。
“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
来人着灰色长褂,虽衣有补丁,但不落折痕。
左脸大伤,布巾束灰白发于顶,不遮掩残颜。
腰背挺直,双手背在后。
“孟献子此言,你作何解?”
“不提大义,但字面小子不以为然。”
云崇青仍蹲着马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道是正道,那一鸡一豚还是饲养牛羊,都属正财。
既是正财,那计较与不计较全看个人。
而聚敛之臣与盗臣,在小子看并无区别。”
来人未做批言,只从襟口掏出一片焦黄的纸头,递向云崇青。
云崇青见之起身,走过去接了。
拿近一看,双目紧敛。
烧焦的纸片边角,隐约可见两字:少英。
少英,韶音?为何会有此联想,是因他也在赌。
赌自己…是温三夫人手中棋子。
现看来,他的直觉没错,将纸丢进白鸭河中,抬首拱礼:“学生云崇青。”
眼睫已秃了的男子转过身,面向云崇青,凝目细看这个学生。
朗韶音说的没错,他确实天资聪慧,亦才思敏捷。
云禾对儿子领回一先生,十分诧异,但知是温三夫人择的,便奉为上宾。
十月初六,沐宁侯府下聘,带来一消息。
沐贵妃于九月初六为皇帝诞下一子,序八。
这日,莫大山背手在白鸭河边站了一夜,从此对云崇青要求更是严格。
建和十年二月二十八云从芊出嫁,十里红妆,云崇青送嫁。
京城温家斐悦院正房内室,哭声一片,瘦得只剩皮骨的温朗氏紧抓跪在床头的常汐:“一定…一定要要替我看…看住愈舒,一定要…要看好她……”
“小姐放心…”
常汐双目红肿:“奴婢就是死,也不会让小小姐出任何差池。
您的交代,奴婢刻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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