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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关住门直扑屋里唯一的那扇小窗,那小窗外面便是一片杂乱的芭蕉林。
她的双手刚刚攀上窗沿,房门的门锁就被那家伙从外面一脚踹劈了。
安心显然没有机会再从窗子这里爬出去,她情急之下只有闪身钻到床板下面,她刚钻到床下门就被踹开了。
那人进来看见屋里没了人,第一个反应显然以为安心跳窗子了,因为窗户上的月色似乎是这小屋里唯一醒目和富于生命感的东西。
他先冲到窗户边上往外看。
外面没人。
这时,他听到了床下的响动。
那家伙蹲下来往床下看。
床下很黑,但他显然还是看见了安心,因为安心的目光还和他对视了两秒钟,在这两秒钟里安心看清了他手里还拿了一把枪。
那人直起腰,跳上了床,站在床上,用枪对准了安心躲藏的位置。
大概就在这时,我在盥洗室的门口,苏醒了。
我听到了我們的房间里,响起了震耳的枪声,砰!
砰!
砰!
砰!
砰!
一共响了五下。
那一声接一声的枪响让我的神经几乎彻底崩溃掉了。
我大哭起来,没有眼泪,发不出声音,但这发自心底的恸哭却激活了我的神经和血脉!
我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歪歪扭扭地往那个房间走。
我知道我和安心一样,都将死于今日!
但我依然摇摆着麻木的身体往那个房间走去,我要去死!
我要和安心死在一起!
我要去拼命!
我绝不逃生!
我一点也不想,苟且逃生!
我终于走到了房间的门口,房门大开。
我看到凌乱的床上,面朝下趴着一个粗壮的男人。
又稠又粘的污血从他身下洇漫开来,浸透了床上的薄褥。
后来我知道,在刚才连发的五声枪响中,有四颗子弹轰开了他的胸腹!
我的双腿已支撑不住越来越沉越来越软的身体,我倒下来,匍匐在地板上,我用力撑着头,看到了床下的安心。
她仰面平躺在地板上,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目光含泪地看着我。
我伸出一只手,想拉她出来,她看了我半天,才颤颤抖抖地把她的手伸出来。
我們够不着,我挣扎着向前爬了一下,我的指尖和她的指尖碰在了一起,我們都好像从指尖的相碰中汲取了对方的力量。
安心从床下爬出来了,她的衣服被床板缝里滴下的鲜血染红,她全身打抖地抱住我,她的声音因为颤抖而断断续续:"
杨瑞……我,我杀人了杨瑞……"
我已說不出话来,我只能冲她点头,冲她微笑,我用我的点头和微笑来告诉她,她真是棒极了!
安心跪在我的身边,双手抖抖地捧着我的脸,问我:"
你受伤了吗?你没事吧?你没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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