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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年轻貌美想拴住男人,有几个能长久的。
失了恩宠就想老子娘了,到底还是亲爹亲娘好,比男人靠得住。
男人妻妾一多就顾不周全了,何况这男人心里装的不是风花雪月,装的是整个大英江山。
三百六十五天有半数的时间是“叫去”
,不招任何人侍寝,大家一样独守空房,倒也痛快。
“行啦,家里人没在京里有什么,不是还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吗!
再不够……”
离多贵人最近的禧嫔亲亲热热地揽了她的肩,“还有一众姊妹,咱们疼你。”
这话说得好!
在座的皇后连同妃嫔们笑起来,又是太皇太后又是皇太后的,万岁爷哪儿去了?最该疼她的人却不在列,可怜见的!
早该像大家一样夹着尾巴做人的,偏当自己了得,如今露了腚给人瞧呢!
杨柳细腰,风情万种,全归了尘土了,就等着在这后宫之中慢慢腐朽吧!
爱冒尖儿?恃宠而骄?亏得万岁爷抽身得早,否则她那种狗肚子里盛不下二两油的,三五个月怀不上,白绫子套的环就该等着她了。
多贵人吃个哑巴亏,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皇后跟前又不好上脸子,自己心里哀怨一通也就作罢了。
横竖是没地儿申冤的,圣眷正隆的时候疏忽了,今儿赏明儿赐的,把她捧得高高的,还当自己是天生的好福气,结果得罪了那许多人。
这会子摔下来了,借机踩两脚的人海了去了,这几句绵里藏针的话算得了什么?玩儿似的!
只管乐吧!
多贵人暗里掐断了指头。
万岁爷说过喜欢她,既然有前头的情分,擎等着时机。
有李大总管在呢,花几个钱,把绿头牌往右手边递,山水有相逢,也不愁皇帝想不起她来。
众人因着多贵人吃瘪,私下里狠狠高兴了一番,话头子又转到宫外请进来的戏班子上去了。
嘈嘈切切说武家班的杨小楼唱功如何了得,身手如何的不凡。
又说班子里的丑角多逗趣儿,吹拉弹唱样样都会,一个人能撑起一场戏来。
最后聊上了武家班的班主,说这人有能耐,明治末年还放过印子钱,赚过驴打滚的利,别人喝稀粥他吃白面肉馒头,养得白胖白胖的。
太皇太后听不下去了,“以前瞧着戏班子里的班头个个瘦精精的,要扛家伙什出力气的,他怎么就能胖得那样?”
通嫔道:“老祖宗有所不知,这个武家班专给王公大臣的府邸里唱戏,是正经的大戏班,做粗使的有的是伙计,哪儿用得上班主亲自上手啊!
您要瞧见瘦精精的班主,九成是个草台班子。”
太皇太后哦了声,“这回是谁举荐进宫来的?打探清楚没有?”
皇后应道:“是老豫亲王举荐的,老叔好票戏,爱听双簧,这个班子常年在王府里,都是极相熟的,老祖宗放心吧。”
太皇太后点头道:“这样方好,没的叫人钻了空子。”
又侧过脸去,皇后立时把耳朵凑了过去,太皇太后叮嘱道,“那起子戏儿要派人好生看着,都是生人,又没净过身,这乌泱泱地混在一处,出了事,皇帝脸上不光彩。”
皇后肃了肃道是,“圈了北五所一个二进的院子供他们上头更衣,门上都有人当着值的,但凡有要照应的,派的全是太监。
先头也放了懿旨,宫里的嫔妃宫女不许上那儿去,有要瞧热闹的打死不论。”
“难为你想得周全,样样办得都妥帖。”
太皇太后颇赞许,皇后初嫁进南苑王府时就由她一手调理,办事说话又决断又圆润。
有她在,东西六宫纹丝不乱,这皇后当得,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又看了旁边只顾拨弄佛珠的皇太后一眼,无奈道,“你婆婆是个甩手掌柜,只顾着当菩萨,宫里的事物百样不问,这样多的大事小情,全靠你一个人了。”
皇后笑道:“这是奴才应当应分的,我只拿主意,下头办事的人多,也没什么。
再说遇着了坎儿不是还有老祖宗呢吗,奴才少不得来向老祖宗讨教。”
太皇太后摇头,“我上了岁数,还能活几年?就是吊着口气儿,到底精力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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